第185章離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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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5章 離婚
綠韭每走一步，心裏就絕情一分，失望就累計一分，她想起來一句話，有的人是傷心而死的。
可是死的時候，逆境中也會不甘心。
退一步，並沒有什麽大不了，因為你承受不了眼前的痛苦，所以她扭過頭來，喊著馮椿生，“餵，要不要跟我一起走，送我回去。”
喊完，樓上碰的一聲，賀嬌急匆匆的跑下來，扶著扶手對著樓下馮椿生喊，“你奶奶不行了，得去醫院，趕緊的。”
一邊扭頭上樓，一邊嘟嘟囔囔，“你奶奶要是出事兒了，全是你害的，你看看你幹的是人事不是？”
也許是時機不對，也許是有緣無分，綠韭想著，看著馮椿生上樓，她知道，就這樣結束了。
這段感情，這段婚姻，也許就是這樣的結局了，從一開始避免最壞的結局，結果還是出現了最壞的結局，似乎每個人都拼盡全力，但是無疾而終。
從她看見賀嬌開始，她就知道，這一位又病了，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，她都輸了，都被放棄了。
老太太這樣的人，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，她這次出了問題，綠韭跟馮椿生一輩子都會背負著愧疚感在兩個人中間。
如果沒有問題，在這樣的時刻離間，馮椿生如果掉頭就走，也就沒有機會了，可是所有人都了解馮椿生，綠韭了解，老太太更了解，如果他是現在能調頭就走的人的話，也就不會有後來這許許多多的事情了。
他不會走的，所有人都知道。
綠韭一步一步的抱著沛沛往前走，走到小區門口，她第一次痛恨，自己不會開車，沛沛緊緊的攬著她的脖子，看著馮椿生的車經過，沒吭聲。
小臉色陰沈著，跟著綠韭一起上了出租車。
“沛沛，你聽著，媽媽要跟爸爸離婚，你知道離婚的意思嗎？就是目前我們過的不幸福，所以我們要各自去找尋找自己的幸福，這不影響什麽你知道嗎？因為媽媽跟爸爸之前一直很幸福，我們分開並不是一間讓人很悲傷的事情，你明白嗎？
你還是我們最重要的人，媽媽會一直陪著你，爸爸也會一直陪著你。你要做的就是去學校裏面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，去學習你能學習的東西，然後每天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成長，如果有任何問題，可以跟我講。”
綠韭不太確定沛沛是不是能聽得完全明白，她講這些，如何的於心不忍啊，如何的難以開口啊，沒有人比她更難過，所謂的抽筋剝骨之通也不過如此了，理智告訴她需要怎麽做，但是她一個人，心剎那會疼的不行。
沛沛高挑的站在那裏，綠韭蹲在她的面前，然後慢慢的跪坐在地上，自己靠著門，她得找個東西靠著，好讓自己不至於那麽難看的癱在地上，沛沛的眼裏面有淚，沒有哭出來，很倔強的抿著嘴，很緊。
“媽媽，你不要難過，不要哭。”
沛沛抱著綠韭，綠韭頭埋進沛沛的衣服裏，一遍一遍重覆，是的，不要哭，不要難過，要很堅強，要很明媚，明天太陽入常升起，日子還要繼續進行，但是馮椿生的人生，再也沒有自己了。
自己的人生，也再也沒有馮椿生了。
劉玥晚上九點鐘，她手機從來不關機，因為沒有人晚上打電話，如果有，只能是自己家裏人，“媽，我要離婚，跟馮椿生家庭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，你明天來一趟吧，幫我看一下沛沛。”
劉玥以為自己做夢，什麽離婚？誰離婚的？好好兒的離婚幹什麽？她覺得是不是小問題。
沛沛在吃披薩，綠韭喊鄭老師來，鄭老師在陪著她，看著綠韭房間門關著，能聽到一點點的聲音。
綠韭去了洗手間，再也忍不住，她想要把事情講清楚，但是一開口，多少不忍心，每個字都像是從心頭插一刀，然後成了篩子，我如此難過，別人呢？
“很多事情，其實他們家裏對我一直很不好，很無理，時至今日，已經不可調和，選擇權在他手裏，他並沒有選擇我，也沒有放棄我，但是我不想過這樣的人生了，我的丈夫，我生兒育女賭上一輩子的人，並沒有堅定的站在我身邊，我因為對他失望而離婚。”
劉玥當場就罵娘了，沒繃住，聽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恨不得殺人，“我去他馬勒戈壁的一家子，什麽王八蛋玩意，我早就看著不像是什麽好東西，你這樣的，我這麽好的姑娘，到底哪裏不滿意的。
你傻子，你就傻子，你以前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說，你早說他家裏這樣，我當初就不會讓你們結婚，你就瞞著，什麽事兒都瞞著。”
劉玥就恨死了，旁邊鄭家善一下子起來，拉拉著臉，他聽個皮毛就惱了，“快離婚，離了拉倒。”
孩子到了說離婚的地步，真的就是到了過不下去的地步了，當父母的，真的不勸一句，因為我真心疼愛長大的孩子，我盼著她一輩子喜樂無憂，我不是要你們家為難她，作踐她的，一想到這樣的事情，連著馮椿生都恨起來了，你是男人嗎？你的擔當呢？
為你生兒育女，奮不顧身嫁給你，當初多少人沒有看好你，多少人覺得不般配，忍著一切跟你家裏人相處，處處為你著想，你算個狗屁啊現在。
鄭家善穿上衣服，開著車，劉玥就上去了，在車上就打電話給鄭立陽，“你妹妹離婚，你現在去一趟，咱不能讓他一家子這麽欺負了。”
車子嗚嗚的開著，胡同口很窄，鄭家善技術很好，從來手到擒來的進出，基本上就是貼著墻根走的。
隔壁老張都睡下來了，聽著刺啦一聲，車子嗚嗚的，心想，車子肯定劃到墻了，結果就聽著車跑遠了，他心裏就感覺不太好，大晚上的，別出事兒了。
第二天早上一早看了看墻，真的有劃痕，去隔壁看看，也沒有人，上了鎖，回去就越想越不對勁，這肯定是出事兒了。
天還沒亮，劉玥就到了，先問一句，“小馮怎麽說的？”
主要是看小馮態度，她不親自聽到小馮說，不死心。
一晚上了，總不能沒有一個消息吧？
綠韭沒吭聲，真的沒有一個消息，她看了下時間，淩晨六點。
撥打過去，響鈴了幾聲然後正在通話中，鄭家善開口，“他掛斷了。”
是啊，掛斷了，掛斷自己老婆電話，在這樣的時候。
綠韭就再打，馮椿生看到了，特別的累，真的是那種從內而外的累，一直站在中間，一直努力調和，一直想要事情好一點，可是每次都是有問題。
他也意識到了，綠韭說得對，完全對立，真的是完全對立的，以後這個家裏，要麽是雞犬不寧，要麽是他離婚，只有這兩種選擇。
老太太覺得心口疼，醫生講是中風前兆，來的及時，年紀大了，心腦血管疾病比普遍，要多註意，盡量不要有情緒波動，不要生氣。
人現在很精神，拉著馮椿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訴，“從小養大你，你要眼睜睜看著我死，氣死我是不是？你小時候生病，我沒日沒夜照顧你，抱著你去醫院，結果你就這樣對我。
哪裏娶不到一個好老婆了，什麽樣子的沒有，你條件多好啊，咱們再找個好一千倍一萬倍的……”
看見馮椿生電話響了，她看著，馮椿生也看著，是綠韭，馮椿生掛斷了。
再響起來，老太太就不說話了，“你接吧，看看什麽事兒，我這樣了，人家都不會問一句，不信你就看著吧。”
她很懂拿捏人，也很了解自己養大的是個什麽樣子的孩子。
只是沒想到，離婚是綠韭提出來的，有點詫異。
“我們離婚吧，原因是我對你的失望到極致了，我跟你在一起是因為愛情，我跟你分開是因為不愛了，你不能割舍你的家庭，你也不能為我遮風擋雨，所以我提出來離婚，你不能決定選擇我，但是你可以同意我的決定，對不對？”
馮椿生眼淚嘩啦一下就出來了，他一直沒有聯系綠韭，是想到了她會怎麽做，他無法挽留，人生為什麽有的時刻，會這樣的難，難得人覺得為什麽要活著，要來人世間走一遍呢，嘗遍了酸甜苦辣，“我想你很幸福，希望婆家人很疼愛你，我不想你們每次見面都有很多矛盾，都有很多矛盾無法相處……”
綠韭很平靜，馮椿生說什麽話，這些話什麽意思，她都明白，她了解，“是的，所以你做不到兩全其美，我幫你決定，離婚吧。”
那邊一直抽噎，綠韭心想，你哭什麽呢，有什麽好哭的呢，你如果可憐一下我，可憐一下孩子，可憐一下你自己，那就不會有今天了。
“做出來決定，我們都不要後悔，你不說話，那我說我們離婚，你答應一聲，行不行？”
電話裏面人還是抽噎，綠韭再三的問，再三的重覆，其實她心裏還有一點希望的，渺茫的希望，她多希望，馮椿生能說一句話，說一句我不會離婚，我選擇跟你好好過一輩子，對你負責一輩子，不管家裏人什麽態度什麽臉色。
可是最後的最後，綠韭也沒有聽到這樣的一句話，劉玥在旁邊心跳的不正常，覺得真的是看走眼了，白白的找了這樣的一個人，“速戰速決吧，離婚吧，閨女啊，不值得。”
真的不值得，你對著這樣的一個人，對著這樣一個家庭，不值得你留戀了，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。
綠韭感覺自己都沒有心跳，但是語氣還是那樣平靜，甚至帶著一點美好的感覺在裏面，“那，我們，就離婚吧——”
那我們就離婚吧。
那我們就離婚吧。
“嗯——”微不可見的聲音，是馮椿生的。
綠韭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，她得找點別的話題，以至於讓自己不那麽難過，“沛沛跟我，沒有問題吧，這房子是你的，財產的話我們很清楚，存款還有婚後財產一人一半，沛沛賬戶上的錢給沛沛，我跟沛沛會盡快從家裏搬走。”
“房子給你吧，你不要搬了，不方便。”
綠韭咬著牙，“我還有房子，你如果沒有這個房子，你能去哪裏呢。”
“我租房子都行，你不要搬走。”
“我想住我自己的房子，我會盡快搬走。”
在你回來之前，我會搬走，這樣見不到一面最好，最適合大家遺忘彼此。
講電話沒有哭，婚姻大事，竟然如此草草結束，跟開始的時候一樣草率，綠韭沒有哭，從頭到尾沒有哭。
她喊人打掃那邊的躍層，當初鄭立陽給妹妹留一套嫁妝房，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住進去的那一天。
馮椿生這邊房子東西全部打包，所有東西全部帶走，綠韭看著人收拾，然後最後檢查，一件東西都沒有留下來。
馮椿生站在病床前，扭過頭去人一瞬間老的不像是樣子了，滿臉的淚，“我離婚了，你滿意了。”
他擦幹凈眼淚，看著老太太，“你們都高興了。”
自己要走出去，他想出去，腳步挪動不了，一下子倒在地上。
掙紮著爬起來，他想，就是爬，也要爬出去。
離婚了。
作者有話說：
女方父母不同意的婚事，是真的不合適，男方父母不同意的婚事，不知道會不會後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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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死的時候，逆境中也會不甘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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喊完，樓上碰的一聲，賀嬌急匆匆的跑下來，扶著扶手對著樓下馮椿生喊，“你奶奶不行了，得去醫院，趕緊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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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是時機不對，也許是有緣無分，綠韭想著，看著馮椿生上樓，她知道，就這樣結束了。
這段感情，這段婚姻，也許就是這樣的結局了，從一開始避免最壞的結局，結果還是出現了最壞的結局，似乎每個人都拼盡全力，但是無疾而終。
從她看見賀嬌開始，她就知道，這一位又病了，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，她都輸了，都被放棄了。
老太太這樣的人，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，她這次出了問題，綠韭跟馮椿生一輩子都會背負著愧疚感在兩個人中間。
如果沒有問題，在這樣的時刻離間，馮椿生如果掉頭就走，也就沒有機會了，可是所有人都了解馮椿生，綠韭了解，老太太更了解，如果他是現在能調頭就走的人的話，也就不會有後來這許許多多的事情了。
他不會走的，所有人都知道。
綠韭一步一步的抱著沛沛往前走，走到小區門口，她第一次痛恨，自己不會開車，沛沛緊緊的攬著她的脖子，看著馮椿生的車經過，沒吭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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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還是我們最重要的人，媽媽會一直陪著你，爸爸也會一直陪著你。你要做的就是去學校裏面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，去學習你能學習的東西，然後每天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成長，如果有任何問題，可以跟我講。”
綠韭不太確定沛沛是不是能聽得完全明白，她講這些，如何的於心不忍啊，如何的難以開口啊，沒有人比她更難過，所謂的抽筋剝骨之通也不過如此了，理智告訴她需要怎麽做，但是她一個人，心剎那會疼的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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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媽媽，你不要難過，不要哭。”
沛沛抱著綠韭，綠韭頭埋進沛沛的衣服裏，一遍一遍重覆，是的，不要哭，不要難過，要很堅強，要很明媚，明天太陽入常升起，日子還要繼續進行，但是馮椿生的人生，再也沒有自己了。
自己的人生，也再也沒有馮椿生了。
劉玥晚上九點鐘，她手機從來不關機，因為沒有人晚上打電話，如果有，只能是自己家裏人，“媽，我要離婚，跟馮椿生家庭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，你明天來一趟吧，幫我看一下沛沛。”
劉玥以為自己做夢，什麽離婚？誰離婚的？好好兒的離婚幹什麽？她覺得是不是小問題。
沛沛在吃披薩，綠韭喊鄭老師來，鄭老師在陪著她，看著綠韭房間門關著，能聽到一點點的聲音。
綠韭去了洗手間，再也忍不住，她想要把事情講清楚，但是一開口，多少不忍心，每個字都像是從心頭插一刀，然後成了篩子，我如此難過，別人呢？
“很多事情，其實他們家裏對我一直很不好，很無理，時至今日，已經不可調和，選擇權在他手裏，他並沒有選擇我，也沒有放棄我，但是我不想過這樣的人生了，我的丈夫，我生兒育女賭上一輩子的人，並沒有堅定的站在我身邊，我因為對他失望而離婚。”
劉玥當場就罵娘了，沒繃住，聽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恨不得殺人，“我去他馬勒戈壁的一家子，什麽王八蛋玩意，我早就看著不像是什麽好東西，你這樣的，我這麽好的姑娘，到底哪裏不滿意的。
你傻子，你就傻子，你以前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說，你早說他家裏這樣，我當初就不會讓你們結婚，你就瞞著，什麽事兒都瞞著。”
劉玥就恨死了，旁邊鄭家善一下子起來，拉拉著臉，他聽個皮毛就惱了，“快離婚，離了拉倒。”
孩子到了說離婚的地步，真的就是到了過不下去的地步了，當父母的，真的不勸一句，因為我真心疼愛長大的孩子，我盼著她一輩子喜樂無憂，我不是要你們家為難她，作踐她的，一想到這樣的事情，連著馮椿生都恨起來了，你是男人嗎？你的擔當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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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家善穿上衣服，開著車，劉玥就上去了，在車上就打電話給鄭立陽，“你妹妹離婚，你現在去一趟，咱不能讓他一家子這麽欺負了。”
車子嗚嗚的開著，胡同口很窄，鄭家善技術很好，從來手到擒來的進出，基本上就是貼著墻根走的。
隔壁老張都睡下來了，聽著刺啦一聲，車子嗚嗚的，心想，車子肯定劃到墻了，結果就聽著車跑遠了，他心裏就感覺不太好，大晚上的，別出事兒了。
第二天早上一早看了看墻，真的有劃痕，去隔壁看看，也沒有人，上了鎖，回去就越想越不對勁，這肯定是出事兒了。
天還沒亮，劉玥就到了，先問一句，“小馮怎麽說的？”
主要是看小馮態度，她不親自聽到小馮說，不死心。
一晚上了，總不能沒有一個消息吧？
綠韭沒吭聲，真的沒有一個消息，她看了下時間，淩晨六點。
撥打過去，響鈴了幾聲然後正在通話中，鄭家善開口，“他掛斷了。”
是啊，掛斷了，掛斷自己老婆電話，在這樣的時候。
綠韭就再打，馮椿生看到了，特別的累，真的是那種從內而外的累，一直站在中間，一直努力調和，一直想要事情好一點，可是每次都是有問題。
他也意識到了，綠韭說得對，完全對立，真的是完全對立的，以後這個家裏，要麽是雞犬不寧，要麽是他離婚，只有這兩種選擇。
老太太覺得心口疼，醫生講是中風前兆，來的及時，年紀大了，心腦血管疾病比普遍，要多註意，盡量不要有情緒波動，不要生氣。
人現在很精神，拉著馮椿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訴，“從小養大你，你要眼睜睜看著我死，氣死我是不是？你小時候生病，我沒日沒夜照顧你，抱著你去醫院，結果你就這樣對我。
哪裏娶不到一個好老婆了，什麽樣子的沒有，你條件多好啊，咱們再找個好一千倍一萬倍的……”
看見馮椿生電話響了，她看著，馮椿生也看著，是綠韭，馮椿生掛斷了。
再響起來，老太太就不說話了，“你接吧，看看什麽事兒，我這樣了，人家都不會問一句，不信你就看著吧。”
她很懂拿捏人，也很了解自己養大的是個什麽樣子的孩子。
只是沒想到，離婚是綠韭提出來的，有點詫異。
“我們離婚吧，原因是我對你的失望到極致了，我跟你在一起是因為愛情，我跟你分開是因為不愛了，你不能割舍你的家庭，你也不能為我遮風擋雨，所以我提出來離婚，你不能決定選擇我，但是你可以同意我的決定，對不對？”
馮椿生眼淚嘩啦一下就出來了，他一直沒有聯系綠韭，是想到了她會怎麽做，他無法挽留，人生為什麽有的時刻，會這樣的難，難得人覺得為什麽要活著，要來人世間走一遍呢，嘗遍了酸甜苦辣，“我想你很幸福，希望婆家人很疼愛你，我不想你們每次見面都有很多矛盾，都有很多矛盾無法相處……”
綠韭很平靜，馮椿生說什麽話，這些話什麽意思，她都明白，她了解，“是的，所以你做不到兩全其美，我幫你決定，離婚吧。”
那邊一直抽噎，綠韭心想，你哭什麽呢，有什麽好哭的呢，你如果可憐一下我，可憐一下孩子，可憐一下你自己，那就不會有今天了。
“做出來決定，我們都不要後悔，你不說話，那我說我們離婚，你答應一聲，行不行？”
電話裏面人還是抽噎，綠韭再三的問，再三的重覆，其實她心裏還有一點希望的，渺茫的希望，她多希望，馮椿生能說一句話，說一句我不會離婚，我選擇跟你好好過一輩子，對你負責一輩子，不管家裏人什麽態度什麽臉色。
可是最後的最後，綠韭也沒有聽到這樣的一句話，劉玥在旁邊心跳的不正常，覺得真的是看走眼了，白白的找了這樣的一個人，“速戰速決吧，離婚吧，閨女啊，不值得。”
真的不值得，你對著這樣的一個人，對著這樣一個家庭，不值得你留戀了，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。
綠韭感覺自己都沒有心跳，但是語氣還是那樣平靜，甚至帶著一點美好的感覺在裏面，“那，我們，就離婚吧——”
那我們就離婚吧。
那我們就離婚吧。
“嗯——”微不可見的聲音，是馮椿生的。
綠韭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，她得找點別的話題，以至於讓自己不那麽難過，“沛沛跟我，沒有問題吧，這房子是你的，財產的話我們很清楚，存款還有婚後財產一人一半，沛沛賬戶上的錢給沛沛，我跟沛沛會盡快從家裏搬走。”
“房子給你吧，你不要搬了，不方便。”
綠韭咬著牙，“我還有房子，你如果沒有這個房子，你能去哪裏呢。”
“我租房子都行，你不要搬走。”
“我想住我自己的房子，我會盡快搬走。”
在你回來之前，我會搬走，這樣見不到一面最好，最適合大家遺忘彼此。
講電話沒有哭，婚姻大事，竟然如此草草結束，跟開始的時候一樣草率，綠韭沒有哭，從頭到尾沒有哭。
她喊人打掃那邊的躍層，當初鄭立陽給妹妹留一套嫁妝房，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住進去的那一天。
馮椿生這邊房子東西全部打包，所有東西全部帶走，綠韭看著人收拾，然後最後檢查，一件東西都沒有留下來。
馮椿生站在病床前，扭過頭去人一瞬間老的不像是樣子了，滿臉的淚，“我離婚了，你滿意了。”
他擦幹凈眼淚，看著老太太，“你們都高興了。”
自己要走出去，他想出去，腳步挪動不了，一下子倒在地上。
掙紮著爬起來，他想，就是爬，也要爬出去。
離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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